逝去的青春之师生恋 口述我和女学生的那段往事(3)

　　那夜，我一个人坐在阳台上，想了一宿。眼前不断晃动的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男孩的身影，一如当年葱郁校园中的我。是的，至少他拥有爱夏红的权利，而我，早在几年前已失去这样的机遇。不是不珍惜，而是那种情感早已被功利的浮尘掩盖。现在的悔恨，似乎已于世无补。我理解夏红的决断，那种决断似乎也在提醒我，该是对这种情感有个终结的时候了。

　　一周后，我装做坦然地与夏红说起我的打算：“我想回北京读研究生，出来这些年，才感到自己书读得还是太少。”

　　夏红愣了一下，脸上笑容随即消失了，半晌，她说：“那好啊。”

　　我说：“夏红，和他好好相处。”

　　她眼圈忽地红了，背转身，肩头不断耸动着。那是我们最后的告白，有些仓促，也有些凄然，可是，不这样，又能怎样?

　　时光荏苒，转眼已是2006年夏天，这4年间我研究生毕业，之后在一家公司做管理一年有余，女儿也已2岁，我一直无法忘记夏红，却又责无旁贷地履行着一个做丈夫做父亲的责任。人有时真的很奇怪，心里明明装着一个女人，却可以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生子。

　　2006年的7月，公司委派我前往海南考察一个项目，我暗自将它做为看望夏红难得的机会。这些年，我时常在失眠的夜里，重复念叨着那一句话：她过得还好吗?

　　下了飞机，在海口一家酒店住下后，我用手机拨下了那个熟悉的号码。电话接通后，是一片嘈杂的背景。然而，我却清晰地听到，夏红的惊呼声：“老师，是你吗?”

　　隔了4年，她居然还能那么准确地认出我的声音，我既欣慰，又有一丝伤感。我告诉她我的住处，她说，你等着，我马上到。

　　在酒店楼下，我看着她下车，向我奔来，那身姿如同多年前一般轻盈，却又急切。轻轻地拥她入怀，我的鼻尖竟有忍不住的酸楚。一切，如多年前那般熟识，仿佛，我和她从未远离。

　　在房间里，夏红亲昵地用手抚着我的脸颊：老师，你真的老了，我也快30了!她的眼里渐渐有凝结的泪。我说不出什么，只是久久地将她拥在怀里。想起多年前，我们相处时的情景，大多是，一人一杯清茶，两个人之间横亘着茶几。而如今，即便是拥抱，却也无法释放几年来那堆积已久的思念。

　　晚上，我和她一起吃完晚饭，手牵着手，走在滨海路上，宛若一对情侣，我看着她，她那明亮的眸子里，沉醉的神情，心痛的感觉又一次涌上来。不知过了今夜，相见是何年!

　　第二天一大早，知道我要走，夏红赶过来为我收拾行李，空气里有种让人窒息的沉默。我突然想起那句压抑已久的话。

　　我说：“你和他还好吗”夏红迟疑了一下，轻声问：“老师，你说的是哪个他啊”接着又忽地笑道：“这些年，早换了无数个他了!”我的心猛地收紧了。

　　夏红停下了动作，又淡然道：“我也要准备结婚了，到了结婚的年龄，随便找个人嫁了。”

　　我愣住了，不明白她究竟在说什么，又似乎明白透顶。

　　我说：“夏红……”她转过身，看我，含着泪水，却又嘻笑着说：“结婚的人很好找，满大街都是，我的条件不算太差，不是吗老师。”

　　我的心忽地像掉入一个旋涡，疼痛得让我几乎站立不住。

　　夏红哭着倒在我的怀里：“13年了，我一直在找一个能代替老师的男人，可我找不到，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种感觉……13年中的日日夜夜，我真的已尽力了!”

　　听完夏红讲的这些话后，我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滴在她的发稍上，一点一点……闪着心碎的光芒。

　　我匆匆登上了去深圳的飞机。我怕自己哪怕再停留1秒，就会选择永远留下来。飞机起飞的刹那，我从窗口看下去，所有的物体都在无形中变小，变得渺茫，惟有夏红的面容，她恍惚的身影，却在我的眼前放大，泪水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