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,我根本不敢相信我爱上了夏红,怎么会是爱呢她不过是个16岁的中学生而已。而我,已二十有五,况且,我的女友此时正在动用她家的关系,为我回到北京工作而努力。我不算是个极有抱负的人,但我却不甘心一辈子窝在那个小县城里教书。
那是一种无法细究的情感。我和夏红的关系日渐密切。后来我想,我之所以能在那种不安定的情绪下,留在那所中学里教书近两年,只是因为夏红的缘故。
1996年春节过后,我到了北京,因为有着女友家的关系,我进了一家出版社工作。那份工作对于我来说是满意的。可却由此拉开了我和夏红的距离。那时的我,明明心里时时惦记的是她,却又不能不怀着感恩的心去和女友相处。
女友的善良、贤淑,她不惜动用所有关系,竭尽所能,为我达成夙愿的所为,让我无以回报。我知道,她爱我太多,而我欠她太多。
我所能给她的只有婚姻。婚后,我一直努力扮演好丈夫的角色。在所有亲戚朋友的眼里,我们是让人称道的一对恩爱夫妻,而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,我的心里一直藏着那个叫夏红的女孩。男人往往心里藏了人,才会对妻子百般的好。
转眼间,已是2000年的秋天,那时夏红已从武汉一所师范大学毕业,她去了海南。这其间,我和她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联络,天遥路远,所有的情意只能浓缩为简短的问候。
夏红最初在海南并不顺利,一个女孩从小到大,从没离开父母那么远,而且一个大学生,又没有任何工作经验,刚去的第一个月,她就给我打来电话,说她住在和平南路的一家招待所里,每天找工作,路也不熟,脚后跟都磨出了泡,工作还是没找到。说着,她就忍不住在电话里哭出了声。那一刻,听到她的哭声,我心如火燎,恨不能立即飞到她的身旁,照顾她,陪伴她。
通完这次电话后3个月,我决定辞职前去海南,我的理由是,趁还年轻,我要下海闯一闯。妻子无法劝阻我,看着她背转身,默默地为我收拾好行李,我的心里无限内疚。
永远忘不了到达海口的那天晚上,我在机场出门处蜂拥的人群中,一眼扫见了夏红,那双明亮生动的眸子一如当年。我走向她,她也穿过人群,奔向我,仿佛多年不见的情侣,她轻轻搂住我,泪水纵横,却又忍不住在我肩头叹息:“老师,你来了,从此我不再孤单了!”
也许她不会想到,我来海口,只是为她。在海南的日子似乎过的很快,转眼间两年的时光一转即逝,而在这两年里,在这座陌生的城市,我和夏红既像朋友又像师生般相处着,我们相互依存。但无论怎样的亲近,我们谁也没有勇气跨出那道情感的围堤。
在一起的时候,有时夏红会问我一句:师母还好吗我点头,说,挺好的。
那几十秒的间隙,却让我生生地感觉到这种关系的绝望。即使远隔千山万水,妻子仍然像一堵墙横隔在我和她之间,每次,我和她独处时,即便她不提起,我不提起,可心里却始终有着一个抹不去的身影。
我原本已无所求,只要能和夏红这样相处,哪怕做一辈子师生,我也已知足。可是,夏红一场从天而降的恋爱,最终粉碎了我这点奢望。
有一天下班回来,夏红牵着一个男孩的手推开我的房门,“老师,这是我男友,你看怎么样”那男孩一脸的尴尬,笑着向我频频点头。我怔了一下,随即热情地招呼他们。心底却有一股凉意直达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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